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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没有违抗特朗普,将军们只是在强调美军的中立而已

寰宇大观察 寰宇大观察 2020-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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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前几天,我已经先后写过两篇文章,从制度上讲了讲美军不可能违抗特朗普的命令,除非特朗普发出了违法的命令。按照美国的法律,除非总统和上级军官的命令是非法的,否则军队必须执行。至于是否违法,这得由执行者自己去判断,因为上级下达命令的时候,不可能说:“我现在给你下达一个非法的命令”。有人会说,军人又不是律师,怎么知道是否违法,这个对于美军来说,还是很好判断的。在公民社会里浸淫了那么久,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同时,下达非法命令的军官和总统也是要被调查的。
前几天的那两篇文章,我会放在文末的链接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查看一下。

前段时间的文章,主要是在讲制度,从制度上分析美军不可能违抗总统的合法命令。今天,我从“人”这个方面来讲起。制度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甚了解,也了无兴趣。

我发现各大媒体之所以到处讲美军违抗特朗普,是因为四个人的讲话,分别是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勒,美军前四星上将、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前国务卿鲍威尔,美国现任国防部长埃斯珀,美国前任国防部长马蒂斯。那么今天,我就来分析这四个人都说了什么话,让媒体会这样报道。

当地时间6月11日,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勒将军发布了一段视频,表示他不应该与特朗普总统一同出现在白宫外的圣约翰教堂前。这个讲话立刻被各大自媒体拿来大肆炒作,称米勒将军,这位美军最高武职的将军,与总统出现了不和,违抗总统。这样的分析有道理吗?我们先来看看米勒将军到底都说了什么。


米勒说:“我不应该在那里,在那个时间和那种环境下,我的出现,造成了一种军队卷入国内政治的印象。作为一名现役军官,我从这个错误中已经吸取到了教训,我真诚地希望你们(指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的毕业生)也吸取到了这个教训。我们必须坚守军队非政治化的信念,这种信念深深地扎根于我们共和国的根基里。”

作为美军的最高武职,米勒将军需要经常和总统见面、开会,两人的同框合影也不在少数,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呢?使得让米勒出来道歉,甚至还传出一度要辞职谢罪呢?为什么以前米勒出现在白宫里是不涉及政治,这一次只是和总统一起走出白宫,就涉嫌参与政治了呢?


我们先看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黑人之死引发的骚乱蔓延到了华盛顿后,骚乱分子也包围了白宫,用自制武器和白宫的特工们对抗,造成超过了50余名特工受伤,特朗普本人也两度被亲自带到地下室躲避。骚乱分子们在白宫外的街道上、墙壁上到处涂鸦,还焚烧了白宫外的圣约翰教堂。

第二天一早,特朗普决定,要走出白宫,前往圣约翰教堂查看教堂的毁坏情况。但是当时外面全是骚乱分子,于是司法部长巴尔命令联邦执法力量驱散骚乱分子,警察和特勤局的特工们使用了催泪弹和橡皮子弹,迅速驱散了这些人


然后特朗普带着一大群人,包括司法部长巴尔、国防部长埃斯珀、白宫新闻秘书、伊万卡,库什纳,当然,还有身着军装的米勒将军,他们一同前去圣约翰教堂查看情况。然后,特朗普举着圣经,在教堂前留了影。

图中穿迷彩服的即为米勒将军,中间的为国防部长埃斯珀


特朗普在教堂前留影


在许多美国民众看来,事件的缘由是黑人之死,然后骚乱分子包围白宫,然后司法部长下令驱散骚乱分子,并且使用了橡胶子弹和催泪弹这种有限度的武力。这就造成了政府和骚乱分子之间的对抗,而骚乱分子也属于美国人。


况且,共和党和民主党还一直就在这件事情上打口水仗。在这种情况下,米勒将军和总统内阁成员以及白宫的幕僚们一同出现在刚刚被清场的白宫外,然后特朗普在这里进行了什么活动呢?查看教堂,举起圣经拍照,就骚乱活动发表了讲话。这样就有可能向外界传达出了一种信息,即军队在这场对抗中,在刚刚的清场行动中,是和总统站在一起的,这样就没有保持中立,涉嫌参与国内政治。因为整起事件,并不是一起军事行动,而是一起政治活动。


这种事件,军队应该尽量避免给人一种选边站的印象。除非总统援引《叛乱法》,合法地下令军队制止骚乱,否则,军队的军官们,特别是高级将领,一定要谨言慎行。美军对参与国内政治一事非常敏感,每年总统发表国情咨文讲话的时候,军队高级将领也会出现在国会里,但是这些将军们一般不鼓掌、不起立,除非总统的讲话里出现了感谢某个个人或者军队的内容。

其实这种事,米勒也很难做。他之所以和特朗普一起走出白宫,肯定是特朗普命令他的,他不可能擅自跟在后面。这个命令也不能说是非法,总统让将军跟着他去外面走一趟,怎么就成了违法的命令了呢?当时,米勒不走出去的话,那么他怎么办呢?他要么对特朗普说这样不太好,有军队涉嫌参与美国政治的嫌疑,请求总统收回命令;要么就辞职。

图为特朗普带着一大群人走出白宫


这件事发生后,米勒说他回去后在互联网上看到了大量对他的批评,这让他很不安,据说他甚至还一度考虑辞职。这让我们想起了以前美国海军的一名高级将领,他佩戴了他没有资格佩戴的勋章,被媒体发现后一顿抨击,他感到羞愧,觉得给军队抹黑了,为了维护海军的尊严,他举枪自尽。


违抗是什么意思呢?违抗就是拒不服从合法命令。说实话,特朗普让米勒将军和他一起走出去,也不是一个好主意。毕竟,米勒既不是内阁部长,又不是白宫幕僚,他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场合里。但是米勒的讲话是在违抗吗?不是的,再看看米勒的讲话,他是在重申美军的基本价值观,即不参与国内政治。如果他在讲话中,说他与特朗普不和,那就是百分之百地参与国内政治了。

图为特朗普与米勒将军


米勒的讲话,透露出的意思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出现在那种场合里。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并没有说,如果不是很正式的命令的话,他可能是以再次确认命令的方式劝说总统收回成命,或者也有可能是直接辞职。


米勒的这个讲话,实际上就是在告诉人们,请大家放心,军队仍然恪守着原则:即不参与国内政治,对于刚刚发生的那件饱受大家批评的有涉嫌参与政治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发生了。


特朗普的那个命令是在让军队破坏他们自己的原则吗?也不是,这种事情,本来就难以区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作为军队的统帅,特朗普只是让米勒和他一起走出白宫,又没有让米勒做别的事情,又没让他发表什么讲话,说是参与政治,有点勉强。你要是说特朗普的那个命令是非法的,特朗普肯定一万个不同意。所以,只是说涉嫌参与政治。

对于米勒的这个讲话,我更愿意将其看做是米勒对军队中立非政治化地位的维护,只是这个过程不得不涉及到总统,但是米勒仍然在讲话中没有提及到总统,尽量在避免再次牵涉到这起事件之中,或者说给人留下一个他不听命令的印象。


对于这些现役的职业军人而言,你要么听从命令,要么辞职。维护军队的中立非政治地位是一种荣誉,服从总统的合法命令也是一种荣誉。因此,要把米勒的讲话解读为违抗、或者是与总统的不和,我认为是不恰当的(题外话,米勒将军是由特朗普总统提名担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

接下来我们看看科林·鲍威尔这位前美国陆军四星上将、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前国务卿说了什么。首先明确一点的是,将鲍威尔归纳为美军,已经是不恰当的了,他早已退役,现在的身份是平民,不是军人,已经不受军人统一法典的约束,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鲍威尔说:“我们有宪法,我们必须遵守宪法,总统正在远离宪法。”然后鲍威尔表示特朗普是一个撒谎者,他不会投票给特朗普,他会选择拜登。

一个平民的话,是不能将其归结为军队的。有人会说,以鲍威尔这个性格,如果他还是现役四星上将的话,如果他还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像米勒将军那样,不敢批评总统, 他会直接说出对总统的不满。这样的可能性有吗?几乎为零,为何?我给大家讲一个关于鲍威尔的故事。


鲍威尔在做将军的时候,他的座右铭,就是林肯总统的一句话,内战时,南军有一次俘获了联邦军队的一名准将和100匹战马,当林肯知道这个消息后,他说太可惜了,100匹战马没了,然后就没说话了。属下不解,难道一名准将不比100匹战马更重要吗,于是问林肯。林肯说:100匹战马比将军更重要,我只需要花几分钟,就可以重新任命一名准将,但是要找来100匹战马,可就要大费工夫了。就是这句“100匹战马比将军更重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军旅生涯的鲍威尔,提醒他谨言慎行,提醒他军队的位置。关于这个故事,我以前写过,大家可以点击文末的链接查看。

第三个出场的人物是国防部长埃斯珀,以前有过军职。当特朗普表示如果各州不尽力制止暴乱的话,那么他将援引《叛乱法》,派出军队执行这个任务。当时,国防部长埃斯珀说他不同意派遣军队这样做。国防部长是文官,并没有武职,他是总统内阁的成员,职责是协助总统处理军队事务,你见过现任的国防部长穿军装吗?

因此,国防部长那样说没有任何问题,不涉及军人道德规范。当然,内阁成员一般是要和总统齐心协力的,一般不会反对总统的做法。


埃斯珀的这个讲话,专业地说,应该是总统内阁里出现了不和,而不是总统和军队出现了不和。你怎么能说一个文官的话,代表着军队和总统出现了不和呢?况且,总统才是武装力量的统帅。


第四个出场的是前任国防部长马蒂斯,马蒂斯以前曾是军人,和鲍威尔、埃斯珀一样,都是军旅出身,然后进入了内阁。马蒂斯说:“我们必须拒绝这样一种想法,即把我们的城市视作战场,然后召集军队去控制这些地方。在国内,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当州长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们才应该部署军队来处理骚乱。”马蒂斯的这番话,实际上也是在说《叛乱法》这件事,《叛乱法》规定,州长提出要求的时候,总统可以派出联邦军队。总统自己也可以宣布某地进入紧急状态,然后派出军队,只是这种方法,容易引起政治争端。

马蒂斯的意思,就是他也和埃斯珀一样,反对总统援引《叛乱法》,直接派出军队。但是马蒂斯也是退役了,现在连国防部长也不是,说他代表军队,也是不恰当的。

况且,马蒂斯和特朗普还有个人恩怨。马蒂斯是特朗普提名的国防部长,但两人经常因为在一些政策上意见不同,而逐渐变得均无法忍受对方。比如,马蒂斯反对特朗普退出伊核协议,反对特朗普从阿富汗撤军,2019年2月,在劝说特朗普不要从叙利亚撤军未果后,马蒂斯辞职。辞职后,两人还起了风波,特朗普说是被他解雇的,马蒂斯自己说是主动辞职的。


最后,在总统在向将军们征询意见时,将军们可能会与总统意见向左,注意不要把这种意见当成是将军们对总统的反对。毕竟,那只是在征求意见而已。当总统的命令下达后,如果命令合法,那么将军们要么遵守,要么辞职。要么不遵守也不辞职,等着被解雇,等着上军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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